泠雅（无休打工狗）

[曦瑶]赝品13

这个世界出现了两个蓝曦臣，所以总会有一个成为赝品。

13

“他真的是蓝曦臣？”

金光瑶靠在枕头上，支着头侧躺在蓝曦臣身侧，白色的亵衣袖口垂落，露出一截苍白的小臂，隐有青紫筋脉，蓝曦臣的眼神扫过金光瑶的手臂，伸手，温热的掌心轻轻的覆上。

金光瑶心头一烫，继而随着蓝曦臣的动作看向自己露出来的小臂，疑惑的看向蓝曦臣：“二哥？”

“阿瑶，袖口落了。”

两个人原本正经的氛围不知怎的突然就没了。

金光瑶眼梢扫过蓝曦臣亵衣交掩下露出的锁骨，皮肉净透下被烛火映照出玉一般的质感。

金光瑶隐隐约约的回忆起白天吃的糯米肉，那位师傅好厨艺，一道糯米肉做的唇齿留香、骨肉软烂的一口咬下去就松松的分开。

有点饿了。

“可能是亵衣不大合体了。”金光瑶舔了舔自己的后牙，压下莫名出现的食欲，努力的引回原本的话题：“那位真的是你？”

蓝曦臣笑着摇摇头：“我只能说他的记忆没问题。”

关于家族事务的记忆没问题，关于亲友往来的记忆没问题，关于夜猎时与陌生人、凡人的相处也和自己一般无二。

“阿瑶吃过五山的米层吗？”蓝曦臣突然转变话题：“我记得五山商贸不兴，那里的东西大多落后贫寒，阿瑶去过吗？”

“未曾，”金光瑶不知道蓝曦臣想要求证什么，实话实说：“我不曾去过那里，也无缘品鉴当地的吃食。”

“我和那一位讨论过阿瑶的喜好，”蓝曦臣说的面不红气不喘：“他说你除了爱吃义方的花糕，还喜欢江曼的桂花糕和五山的米层。”

金光瑶慢慢的皱起了眉头。

他喜欢义方的花糕是少数人知晓的真实的偏好，而江曼的桂花糕……是因为母亲当年给自己买过，所以心里不舒坦的时候总吃，说喜爱……不如说是习惯，这是蓝曦臣不清楚的。

而五山的米层……他都没吃过何谈喜欢？

“看来，这位确实没说错，”蓝曦臣偏头，乌黑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，那般缓慢的掉落实在妩媚：“他恐怕是未来的我罢。”

金光瑶的目光本来被蓝曦臣的头发吸引，突然听到这石破天惊的话，整个人都不好了：“未来？”

“他处理宗务的手段太过娴熟，对待有些人像是共事许久的知人善用，甚至连一些人的手段和品行都一清二楚。”蓝曦臣说的清淡：“他甚至能引诱那些人犯错来达到清理的目的——”

“阿瑶，我早就怀疑他是未来的人，如今，不过是终于确定了 。”

蓝曦臣瞒下了蓝涣的冰冷与怨恨，以及那个影子的事情。

“这种事到底是二哥的推断，没有实据，”金光瑶不太喜欢这个推断，简直是天方夜谭一般，咬文嚼字的否认：“那位的性格我能看出几分激进和不留情面，若他掌权甚早，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
蓝曦臣苦笑：“这件事……也确实。”

他因为性格原因，在父亲去世之前并未真正执掌蓝氏权柄，甚至少宗主的部分权利都被叔父和诸位长老瓜分，这件事阿瑶知道后十分不满，只是碍于自己的情面不愿提起。

“二哥既然明白，就该早做打算，”金光瑶离开了金氏之后强势的性格就慢慢的显露：“如今蓝氏天下三分，你一分，蓝老先生一分，剩下的宗族长老一分。观遍仙门百家，对照蓝氏清规，这般情状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。”

“我知晓，”蓝曦臣扶额叹息：“但父亲在时，长年将权力全部分散，那些人的胃口被养大了。而叔父又和我亲缘太近，实在是不好处理。”

“不是有那位吗？”金光瑶心里的狐狸慢慢的舔着爪子，眼中狡猾：“他心高气傲又冷情狠辣，断不会如二哥这般……”

蓝曦臣怀疑金光瑶话里有话，忍不住笑他：“这般如何？”

“哼，”金光瑶哼笑一声：“二哥过于温和了。”

蓝曦臣笑着摇头：“你啊~”

这当然是玩笑话。

蓝曦臣从来都不是温和的，他只是守礼端方，最多是面对不触及自己的情况是多了份体贴，和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一对比就显得他好像很温和柔软。

但本质上，蓝曦臣是蓝氏的宗主，哪怕被他看中与偏爱的金光瑶，面对蓝曦臣依旧觉得他是不容易讨好更不容易琢磨的。

就比如现在，金光瑶就在思索蓝曦臣到底是怎么看待蓝涣的，他愿不愿意让蓝涣替自己做出格的事情呢？他怎么觉得这个计划？他对如何看待提出计划的自己？他到底是怎么想两个人的关系？为什么在这里转移话题？他不想自己再说下去吗？

金光瑶谨小慎微惯了，哪怕骨子里强势，但面对蓝曦臣——他是特殊的。

“阿瑶，”蓝曦臣心细如发，看出了金光瑶隐约的不悦，立刻明白是自己的行为让他多想了：“我并非否认你的计划，我只是担心那位牵扯到叔父和忘机。”

金光瑶抿唇，轻轻一笑：“撒谎。”

好吧骗不过阿瑶，蓝曦臣斟酌了片刻：“若想让那位顶替我清理门户，恐怕要先坐实他的身份。”

金光瑶点头：“这并不难。”他有的是法子能做到这一点再把人拉下来。

“但阿瑶到时候为了佐证恐怕要常常与他同处一室，”蓝曦臣有些担心：“那位性子真的让人不好说，但他的性格和我天差地别，阿瑶，你若真的和他一起……我不放心。”

蓝涣外表比蓝曦臣更温柔也更开朗一些，但骨子里的疯狂让他看待别人总是没有平等，别看他现在对金光瑶情深义重的，蓝曦臣就怕金光瑶试探他的时候刺激到他——

那个梦里，真正的蓝曦臣失去了金光瑶，而那个影子因蓝曦臣的痛苦为乐。

不管是哪一个，蓝曦臣都不想让金光瑶和他长久相处。

“二哥多虑了，”金光瑶面上轻松，心里跃跃欲试：“二哥怎么不担心那位真的抢了蓝曦臣的名字？”

蓝曦臣笑道：“那我就去投奔阿瑶你，想来阿瑶不会拒绝我？”

金光瑶笑起来——金光瑶确实想过，到那时若是二哥对蓝氏失望，不如趁机加大自己在蓝曦臣心中的分量，顺便试探下能不能直接抓住这个皎皎之月。

狐狸舔舔爪子，无辜的眨着眼：谁不想将月亮拥于怀中呢？

“当然，我不会拒绝二哥的。”